勇猛是不是一种愚蠢。如果那人有心拉她垫背,她一个未成年女高中生,又能怎样?
正后怕着,母亲敲门端了热气腾腾的碗进来,满屋飘香。“我冲了藕粉,放了瓜子仁、葡萄干、山楂碎,还有你最爱的杏仁片,”母亲把碗端上她桌,“你就当夜宵吃,别给你爸留!他不爱吃甜的。”
差一点,差一点自己就葬身雪夜、随冰冷漆黑的江水而去了。差一点就再也回不来,再也见不到她亲爱的爸爸妈妈了……
母亲惊呼:“怎么了红妤?你怎么哭了?出什么事了?”
她用力抹掉眼泪,“没事,就是摔的那一跤太疼了,疼死我了。”
高二了,再拼搏一年就要征战高考,含辛苦读十余载,就等着那一场终试见分晓,这样的关键时刻,她不希望自己的生活再出现任何波澜。她安慰自己,以后肯定不会再见到那个人了。
十七岁的李红妤心里是这样想的,十年之后、在这个普普通通的中午之前,她也是这么想的。
他面上微笑,态度也似温和平常,但在李红妤眼里却同惊雷。她大脑一片混沌,连眼神都僵直了。
这眉弓,眼睛,这鼻梁……尘封的记忆被粗暴地撕开一个口子,瞬间狂风倒灌,过往画面雪片般凌乱翻飞。是他没错,可气质却截然不同,他哪里是这样云淡风轻的人?而且,什么时候有这样流利的汉语了?又是怎么摇身一变,成了大三甲国际部的知名外科医生?
几句寒暄过,陶桃便先回去了。男人见李红妤仍傻站着不动,把穿着白大褂的身子往旁边让了让,“李女士,要不还是进来说吧?”
李红妤机械地走进室内几步,他却仍站在门边,“门要开着,还是关上?”
她心乱如麻,呆呆地找到诊室凳子坐下。
男人笑笑,随手关上门,绕过李红妤坐回椅中,拿起她带来的影像片和就医记录翻阅。李红妤目光呆滞,怔怔地盯着男人胸前那一小块铭牌。
中川雪久。
李红妤第一次看到这个名字,是在高二下学期的第一天。她在座位上整理试卷,几个同学围着她七嘴八舌地聊天,石凯照样在贫嘴,常谊照样红着脸结结巴巴地反驳,李红妤的注意力全在试卷上,直到班主任进来,驱散了她周围的少男少女。而班主任不是一个人,他身后还有一个瘦瘦高高的男孩,肤色苍白,脸庞……
李红妤数试卷的手指停顿,如冻住了般呆在座位里,眼见那男孩被班主任带上讲台,眼见男孩像个木偶一样面无表情地站着,漠然看台下闹哄哄一片。
(本章节未完结,点击下一页翻页继续阅读)
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》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