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一万。还有这些工时记录，拍摄时长和实际结算根本不符，有时候我拍满一整天，公司却只按半天给钱。”
她将合同和发票摆开，语气更低：“这些年我没少算过账，公司扣了多少，拖了多少，甚至私下压价，把合同金额当笑话。说到底，能让我撑到今天的，只是我自己咬牙坚持。”
陈荟盯着李雯，冷冷地笑了一下，声音像刀锋：“我从头到尾，都是签在模特部门的，对吧？”
“我拿的不是演艺合约，也不是商务挂名。我是你们口口声声说的‘台步好、镜头感强、有辨识度’的模特，是在雨里雪里、硬片软片里挺过来的模特。可到头来，我的资源呢？”
她一步步逼近李雯，吐字清晰：“你们让我去给当红小花当‘时尚闺蜜’，给刚签的流量女友做‘机场背景板’。甚至直接把我照片裁掉，换成她的脸。那是我拍的杂志，我走的秀场，是我靠硬照砸下来的客户，你们就这么拿去喂别人。”
“那你有想过为什么吗？”李雯的声音充满了蔑视。
“为什么？因为我不陪客户喝酒，不肯跟导演睡一觉？”陈荟嗤笑，眼里翻出冷意，“你们这些年不是缺模特，是缺听话的。她们能脱、能笑、能进房间，就有剧组、杂志、高定代言。你们说她们‘有灵气’——灵气两个字，是拿床换的吗？”
李雯明显被戳中了要害，嘴角抽了一下，又迅速收敛情绪，又换了副脸孔，语气柔软：“荟荟，公司不是对你不好，你这些年有广告、有出镜、有活动，我…我对你也一直是照顾有加。你以前刚二十来岁，一个人来澜海市，我是怕你被骗才事事亲力亲为。”
陈荟声音依旧平稳地回道：“你把这叫照顾，我听了将近七年。结果呢？”
“你说照顾？照顾我这种‘稳定库存’，拖着欠薪，随时可以被替换的‘货’？还是让我忍气吞声，拿八千干五万的活，还要笑着感恩的照顾？”
空气里，像被冰冷的真相割开一道缝。
“行，”李雯沉声道，“你不是想走吗？可以。我们放你。”
“简单点说，”李雯笑了笑，“你可以走——只要你愿意放弃这个行业。”
她顿了顿，看向旁边那李然。
收到眼神后的李然立马拨通了电话，不一会儿，一个身着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。
“当然，也不是不给你解约。”那个男人推了推眼镜，语气慢悠悠的，“你签的是‘忠诚绑定协议’，公司替你垫付的所有前期成本——包括五场秀的公关通道、形象打造、定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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