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荟在苏黎世的第一天，是从一种奇异的宁静开始的。
凌晨六点，她就醒来了。这时窗外还是灰蒙蒙的天，城市也刚刚苏醒，路上连一辆车都没有。
旅馆不大，但房间收拾得很干净，暖色的灯光和木地板让她莫名安心。
水一点点热起来，陈荟脱去睡衣，躺进浴缸里。
“好舒服。”
水渐渐漫过她的身体，像有什么慢慢在身体里融开。
昨晚的疲惫还没完全散去，肩膀像压着什么，但心口的重，却在跨过几个时区后，轻了那么一块。
等陈荟吃过早饭，她决定出去走走。
套上米白色毛衣，又围了条藏青色的围巾。
镜子里的她没化妆，脸色有些苍白。
可以看出来，在苏黎世的第一天她睡的不是很好。
———
苏黎世的冬天冷得克制，街道干净，行人寥寥。陈荟站在电车站台前，看着蓝白色的电车缓缓驶来，像是某种旧电影里的片段。
显然，她并没有目的地，只是随便选了条线，她决定坐到终点，然后原路返回。
去的路上经过湖，经过林立的钟楼，经过一对靠在一起的老人，也经过穿着校服结伴走路的孩子。
陈荟下车时，是在一个不大的广场，边上有家小书店和一家面包店。时间还早，面包店门口飘着刚出炉的黄油香味，有鸽子落在台阶上，被烘焙师从里面轻轻赶走。
她走进去，点了一个可颂和一杯黑咖啡，坐在窗边慢慢吃。
咖啡有点苦，不过还好，刚好使她的大脑清醒了些。
手机屏幕突然一亮———
是之前一个甲方发来的消息。
语气还算客气，大致的意思是品牌方临时换人，合作取消了，希望她能体谅。
陈荟盯着那几行字看了一会儿，然后熄掉屏幕，把手机扣在桌上。
“我活在这个世界上，不是为了这点体谅的。"
陈荟吃得很慢，没什么胃口，但还是尽量把盘子清空了。
离开咖啡馆后，她沿着街道继续随意地走着，路上经过两三家书店，不远处的街角传来一股淡淡的烤栗子香。
中午前后，阳光终于从云层后面漏出来，淡淡的，落在一处喷泉广场上。她站着晒了一会儿太阳，风还是冷的，但陈荟的心情却不再那么低落。
“果然，人还是要见太阳的。” 陈荟心想。
正准备继续走的时候，她听到了一阵急促不住的哭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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