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星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，猛地看到床头站着一个人，腿蹬着床单往后缩：“我靠。”
周青霜毫不客气地掀他被子：“起来吃饭了。”
楚星竹缓了口气，没好气说：“你杵这，我还以为黑白无常来接我了。”
周青霜瞪他。
楚星竹吐槽：“干嘛，谁让你吓我。”
“没有。”
周青霜：“我没吓你，我开灯了。”
楚星竹干巴巴地回了一句：“哦。”
饭桌上很安静，三个人各吃各的，陈曦和周青霜连嚼东西都没发出半点声响，楚星竹感受着这寂静无声的死意，慢慢地吞咽。
他问：“妈，你明天有空吗？”
陈曦对楚星竹笑：“怎么了？想让妈妈陪你做什么？”
楚星竹说：“想去游乐园。”
陈曦顿了一下，她委婉劝说：“那个妈妈不敢玩，太刺激了，对身体不好，而且等妈妈下班游乐园估计关门了，周末去好吗？”
楚星竹：“那我自己去，我就去坐个旋转木马，不玩刺激的。”
陈曦不让他一个人出门，他又不想待在家里。
看着孩子小心翼翼地说话，陈曦心都要碎了，她嗓子压抑不住细碎的痛苦，连带着气氛都低沉许多。
周青霜放下筷子：“我跟你去。”
楚星竹睁大眼睛，半晌点点头：“哦，好。”
陈曦对周青霜表达了感谢，还问他：“吃饱了吗？”
周青霜起身：“吃饱了，我先回去了阿姨。”
“好，路上小心，注意安全。”
周青霜：“我知道。”
楚星竹看着他熟门熟路把碗筷放回厨房，换鞋离开，门被轻声关上，他又接着吃自己的饭了。
陈曦在儿子房间搭了一个临时的沙发床，睡得不安稳，楚星竹知道她总是半夜出房门，过很长时间才会回来。
妈妈在为他伤心，但又不会让他看到。
楚星竹感觉这半个月，妈妈额前眼角多了皱纹，头发也白了不少，可是妈妈明明也才四十多岁，怎么突然就老了那么多呢。
他脑海里有一个清晰的认知，他会先一步离开这个世界。
月光从窗帘的缝隙钻进来，楚星竹两只眼睛没有焦距地瞧着天花板发呆。
第二天。
楚星竹套上短袖，刷牙的时候看到了镜子里自己那没有血色的肌肤，面无表情地移开视线，跟出门上班的陈曦道别。
楚星竹含糊不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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