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岁那年，我的世界裂成了两半。
那天早晨，妈妈罕见地亲自给我扎了辫子，还系上了我最讨厌的粉色蝴蝶结。她蹲下来，双手按在我的肩膀上，指甲几乎要掐进我的肉里。
"书影，从今天开始，你要做个大孩子了。"她的声音像冰箱里拿出来的牛奶，冷得让我发抖，"妹妹要去国外和外婆一起生活，你要懂事，知道吗？"
我茫然地点头，眼睛却盯着客厅里那个粉色的行李箱。那是林书桐的，上面贴满了卡通贴纸。两岁的妹妹正坐在地毯上，抱着她的小熊玩偶，完全不明白即将发生什么。
爸爸从书房走出来，西装笔挺，领带系得一丝不苟。他看了看手表，对妈妈说："车到了，该走了。"
妈妈松开我，快步走向妹妹，一把将她抱起来。妹妹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，小熊玩偶掉在了地上。我跑过去捡起来，想递给妹妹，却被爸爸拦住了。
"书影，留在家里。"他的声音不容置疑，"王阿姨会照顾你吃饭。"
然后他们就这样走了。门关上的声音像一把剪刀，咔嚓一声剪断了我与妹妹之间那根看不见的绳子。我站在门口，手里还攥着那只小熊，听着汽车引擎声渐行渐远，直到完全消失。
王阿姨是爸爸请的钟点工，每周来三次打扫卫生。那天中午，她给我煮了一碗面，寡淡无味，我吃了两口就推开了。下午我蜷缩在沙发角落里，抱着妹妹的小熊，数着墙上时钟的滴答声。
晚上父母回来时，只有他们两个。妈妈的眼睛红红的，爸爸的表情比平时更加严肃。我问妹妹什么时候回来，妈妈突然哭出了声，转身进了卧室。爸爸看了我一眼，说："书桐要在国外上学，以后一年回来两次。"
"两次是多少天？"五岁的我对时间的概念还很模糊。
爸爸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问，愣了一下才回答："大概...半年一次。"
那天晚上，我第一次尝到了失眠的滋味。儿童床突然变得太大，房间里安静得可怕。以前总能听到妹妹在隔壁婴儿床里翻身的声音，偶尔还会传来她含糊不清的梦话。现在，什么都没有了。
三个月后，我上了小学。开学第一天，其他小朋友都有父母陪着，只有我是一个人去的。班主任李老师蹲下来问我："爸爸妈妈呢？"我摇摇头，不知道怎么回答。前一天晚上我听到他们在吵架，妈妈责怪爸爸不该把书桐送走，爸爸则说这是为了"家族的未来"。
放学时下起了大雨，其他同学都被接走了。我站在校门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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