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心地叫醒阿泱，他披着衣服，两只胳膊环着顾渊脖子，迷糊地看着眼前飞动的流火。
“爸爸，火在飞。”阿泱揉揉眼睛，惊讶道。
“嘘。这是萤火虫。”顾渊小声地给阿泱指着，“你看，他们屁股上长小灯笼。”
阿泱冲眼前虚虚抓着。
顾渊把孩子塞给江汝，自己去了不远处，再回来时，捂着的手张开，一只小小萤火在手心里闪烁。
流动的光被他留在手中。
哇。
江汝蹲下来，虽然害怕，但还是伸手指轻轻戳一戳，碰到硬硬的壳就赶紧缩回来，好奇心满足，她笑着拉阿泱的手去摸，“看爸爸给你捉的，好不好玩？”
江汝笑得眉眼弯弯，抬脸看向顾渊，他似乎也在笑。
两个人视线接触的一刹，过去现实重叠，时空仿佛凝固，被深埋的记忆翻涌，掀起一片破碎的尘埃。
江汝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。
顾渊先一步抽离出来。
他把掌心的萤火送给阿泱，阿泱小心翼翼捧着，像捧着什么了不得的宝贝。
看够了午夜流萤，三个人往回走，照例是顾渊抱着孩子走在前面，江汝慢吞吞跟在身后，不时抬头照一下前路，又再照一下脚底。
但她照前路时，脚底好像踩到了什么软东西。
冰凉的触感，一下子戳进肌肤的痛觉。
江汝吃痛，低呼一声立刻蹲下来。
投下光的边界，一条带着鳞片的尾巴游走。
顾渊闻声匆匆赶回来，“你怎么了？”
“被咬了，好像是蛇。”
苍白的脸抬起来，语气倒是很淡定。
不知道有没有毒，反正已经被咬了。
顾渊把阿泱放下来，抓过江汝的脚踝细细看，两点牙印，圆墩墩冒着猩红血点，真是蛇。
“蛇呢？”
“跑了。”
“看清样子了吗？”
“没有。”
这是什么淡定的语气？！顾渊忍着没发作。
“皮筋。”
江汝散开头发，递给顾渊。
他用皮筋绑紧她伤口，转过身，把后背留给她。
“我可以自己走···”
“你想死在这里？！”
听出男人声音里的怒意，江汝当即闭了嘴，犹豫两秒，还是趴了上去。
“给我打着光。”不耐烦的声音，江汝手里被塞进手机。
顾渊几乎要跑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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