胥绾春捡起那残片，摩挲良久，压抑着心头的思绪涌动，哑声问道：“这是何物？”
穆书愿道：“这是书愿随家父游历期间捡到的，家父指教，此乃妖界旧日少主的丹元残片。那大妖三十年前早已过世，妖丹一直下落不明，不知为何，竟有残片出现。”
此言落在胥绾春耳畔，全都漏了出去，唯剩两个字留存：家父，家父……
“你是碧云宫掌门穆野的儿子？”
“正是，家父讳野。小娘子见多识广。”
前尘往事又活跃起来，一件件，一种种，在脑海絮烦。尘封在心底的恨融化开来，染上眼圈，如血的红。
当真是，踏破铁鞋无觅处……
“阿春……你怎么了？”
胥绾春回过神，看到穆书愿在帮她擦下唇的血。
穆书愿道：“咬破了，不疼么？”
不愧是年方弱冠的少年人，眼眸如此澄明，不染世事尘埃。胥绾春想：这样良玉般的儿子，想必穆野喜欢得紧吧？
失去至爱的滋味，穆野也应该尝一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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穆书愿待在吊脚楼两天，胥绾春时刻看着他，几时入眠，睡眠深浅，睡前有何习惯……都摸得清清楚楚。
这日，胥绾春算准时辰，到亥正时分，更深人静，繁星挂满林梢，她调配好一束安眠草，捆扎妥当，前往穆书愿房间。
隔窗细听，穆书愿呼吸绵长，早已熟睡。
胥绾春利落进屋，掩好房门，秉烛步至床前，掀起幔帐。
烛光映照下，穆书愿穿一袭洁白的亵服，妥帖地盖着薄被，睡容安静。
胥绾春退开几步，从容坐在桌前，将安眠草慢慢点燃，灰烬细细抖落至小瓷碗里。
浓烟与火苗掩映，胥绾春丽质天成的面容，冷静而淡漠。
安眠草燃尽，胥绾春静等一刻钟，秉烛再次步至床前，烛台放到床头，挂起幔帐。
“穆书愿，穆书愿。”
胥绾春蹲下来，在穆书愿耳畔轻唤几声，确认安眠草起了作用，随后，她从袖口弹出一把匕首。
匕首反握，直奔穆书愿颈侧而去，刀刃薄如纸，眼看就要将莹白的皮肤割出血痕，却定定停在那里。
刀光照亮穆书愿的面容。
鼻梁挺翘，长睫细密，修眉似剑，却温良谦恭，毫无凌人之势，嫩红的唇瓣之间，牙齿白如噙雪。
“穆哥哥……”
胥绾春喃喃，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柔和，眼眸透过泪光，不知倒映着谁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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