意：“陈医生现在的姿势，很像你上个月打印的直肠模型。”
“江老师不如帮我鉴定下这个。”陈生从泥里抠出块金属片，上面黏着半片枯叶，“是假牙还是食堂的叉烧骨？”手电光突然晃到对方领口，他看见江临锁骨上沾着点暗红，分不清是血迹还是辣椒油。
暴雨再度倾盆而下时，两人缩在自动贩卖机的三角形死角里。陈生拧着衣角的水，指尖突然触到裤兜里的硬物。金牙在LED冷光下泛着暖色，牙槽内侧的微雕小字被放大镜照得清晰可辨：**“老张头爱翠芬1983.5.20”**。雨滴在贩卖机顶棚敲出密集的鼓点，陈生龇着虎牙笑出声：“这假牙年纪比咱俩加起来都大，能送进医学史博物馆了吧？”
江临的镊子突然夹住他耳垂，金属的凉意激得陈生一颤。“陈医生现在像只偷到松果的浣熊。”呼吸间喷出的白雾模糊了镜片，却遮不住眼底跳动的微光。可达鸭听诊器从陈生领口滑落，“啪”地贴上江临胸口。暴雨声里，监护仪般的蜂鸣在两人耳畔共振，分不清是仪器还是失控的心跳。
次日午休，江临的直播间标题改成《论老年患者的浪漫主义》。镜头扫过泡在福尔马林里的断伞，弹幕突然被尖叫刷屏——陈生举着假牙冲进画面，发梢还粘着片枯叶：“家人们！这就是见证钻石婚的爱情信物……哎哟！”被电线绊倒的瞬间，金牙在空中划出抛物线，精准掉进江临的咖啡杯。褐色的液体溅上领带，在真丝面料晕染出诡异的心形。
“这是不可抗力……”陈生抓着江临的领带爬起来，指尖蹭过对方喉结。“上周你把心脏模型泡进我的枸杞茶时也这么说。”江临捏起湿漉漉的假牙，镜头突然推进特写，“不过这颗金牙的咬合面很有趣，家人们看这里——”
“江临你侵犯患者隐私！”陈生扑抢的动作太猛，整个人栽进对方怀里。直播间黑屏前的最后画面是晃动的无影灯和江临泛红的耳尖，三十秒的黑暗里，器材翻倒声与布料摩擦声让在线人数飙升破纪录。护士站的赌局当夜更新赔率，麻醉师贡献出珍藏的丙泊酚注射液当筹码。
陈生蹲在值班室窗台前，对着枯死的多肉植物叹气。江临的钢笔尖戳了戳仙人掌残骸，雪松混着咖啡的气息笼罩下来：“陈医生谋杀植物的手法，比处理医患关系粗暴得多。”
“明明是您的死亡凝视害的！”陈生晃着空掉的葡萄糖袋，突然瞥见对方白大褂口袋里的《辣条品鉴笔记》。抢夺笔记的混战打翻生理盐水瓶，他踉跄着跌坐窗台，江临撑在两侧的手臂绷起青色血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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