倒在墙边，左肩的枪伤洇开大片血迹，睫毛颤抖得不舍得停下，两人盯着空荡荡的病床，窗玻璃上的弹孔还|在漏风。
他们来晚了。
——
契海交易行动开始后，在司胤禟和司颜池出发没几天，唐仁开车接唐鲰去了S市图英大学——一所艺术学院，而唐鲰见蓝卿辰也在，便微笑地冲人打了打招呼。
握着方向盘的唐仁解释道：“小鱼，卿辰跟你一个学校的，姐把我们安排在了附近，方便些，我陪你们一起去。”
“好。”
三人乘机飞去了南域S市。三人在离学校不远的一处公寓——时隙回廊，唐鲰在顶楼一层，而蓝卿辰和唐仁在下面一层，距离九月开学将近一个月的时间，唐鲰和蓝卿辰正是适应阶段。
八月中旬的风卷着凋零的花瓣掠过S市域境机场的玻璃幕墙，唐仁握着方向盘的指节泛着健康的麦色，阳光斜切进车窗，在她左蓝右金的异色瞳孔里碎成金箔。
副驾驶座上的唐鲰正对着后视镜调整画本背带，浅灰卫衣领口露出半截银色锁骨链，听见后排蓝卿辰翻找防晒霜的窸窣声。
时隙回廊公寓的顶楼天台能望见远处的秋枫大道，枫叶像打翻的颜料盘，从暗红到赭黄层层晕染。唐鲰的画本摊开在桌上，炭笔游走间勾勒出面前伫立的高楼大厦。
“小鱼待会儿跟我们去吃饭吗？”蓝卿辰转身时，阳光恰好漫过她睫毛，在眼下投出细碎光斑。
唐鲰笔尖一顿，望着楼下的两人：唐仁正弯腰替蓝卿辰系鞋带，指尖划过对方脚踝时，蓝卿辰忽然笑着推她肩膀，少年摇摇头，指尖在画本添上片飘起的枫叶：“不了，我去江边画渡轮。”他晃了晃速写本，封面上贴着半张褪色的船票，边缘卷着毛边。
秋枫大道的落叶在鞋底碎成细响，唐仁牵着蓝卿辰的手拐进爬满紫藤的巷口，古铜色门匾“雾江谣”三个字被水汽洇得朦胧。穿过垂满绿萝的拱门，眼前豁然开朗：一川瀑布从假山上跌落，水珠在暮色里碎成金箔，石路蜿蜒着通向地下，台阶覆着薄如蝉翼的青苔，踩上去像踏在湿润的云絮上。
溶洞内的温度比外界低了两度，蓝卿辰下意识往唐仁身边靠了靠，臂弯相贴的地方传来温热的触感。暗河在脚下流淌，水面倒映着洞顶的星灯，像把碎钻撒进墨玉盘。石质餐桌悬在河面上方，每张桌子中央立着盏骨瓷灯，火苗在雕着蛊雕纹的灯罩里摇曳，投下斑驳的影。“小心台阶。”唐仁的手掌虚护在她后腰，指尖隔着薄纱轻轻收拢，像捧着件易碎的瓷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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