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丛淮租的房子在老城区，从地铁站出来走大概二十分钟差不多就到家楼下。
很难想象光鲜亮丽的J市还有这样一片破旧的地方，从城市上空俯瞰，车流如织的高速公路宛如一柄利刃，将那块灰扑扑的区域鲜明地切分出来。
晚上十一点，新城区的夜生活刚刚开始，老城区却仿佛垂暮老人，街头荒凉不见人影。
路灯发出不堪重负的滋滋声，忽暗忽明地闪烁着，给人一种随时会坏掉的感觉。沈丛淮对此习以为常，他拉高了围巾，心里琢磨着什么时候买个针织帽，这天越来越冷了。
走进一条巷子，垃圾的恶臭味扑面而来，他屏着呼吸快步走过去，眼见着就要穿过巷子口，脚下忽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。
得亏他反应快，手撑着地才没让整个人面朝地摔下去。沈丛淮嘶了一声，感觉手掌有点疼，可能是蹭着水泥地了。
他另只手从口袋摸出手机，想看有没有破皮，结果手电筒一打开，白光照在掌心上，大片的红色触目惊心。
血？
沈丛淮怔了一下，很快反应过来，手机转了个方向，看清了刚才绊他的是什么东西。
一条腿。
正常人要是走夜路回家看到这个场景，估计魂都要吓飞三里地，又是血又是腿的。沈丛淮还算淡定，他手机往右偏了偏，把这人全貌照了出来。
一个男人，穿着黑色的冲锋衣，不知死活地横倒在巷子口，他身下已经积了一片小小的血泊。刚才被垃圾的恶臭盖着沈丛淮没闻出来，现在一下暴露在眼前，那股血腥味似乎也变得格外明显起来。
沈丛淮皱了皱眉，并不想多管闲事，但良心的谴责让他做不到转头就走。他站在原地犹豫了片刻，最终还是蹲下身，伸手探了探这人的鼻息。
微弱的气流吹在指腹上，还好，还有气。沈丛淮收回手准备打120，视线不经意扫过那人碎发下露出的半张侧脸时，蓦地顿住了。
悬在半空的手转而去撩起那人的头发，苍白的肤色和浓密的睫毛让沈丛淮确定了眼前人的身份，他心中顿时翻起惊涛骇浪。
沈丛淮记得这张脸，一周前齐老爷子去世时还在记者镜头里出现过，他在微博上看过那篇报道。
齐昭，为什么会在J市？
他神色复杂地看着齐昭，意识到自己撞见了个大麻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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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修半夜接到沈丛淮电话还以为在做梦，自从对方离开沈家后就很少和他们这些以前的朋友的联系了，似乎在极力把自己和过去撇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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