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在昌吉住了一周,每天早上一抹鼻子就留下一摊新鲜的血液,涂再多的唇膏也没用,依旧死皮起起撕撕,一双手已经变成与脸截然不同的肤色,粗糙干裂,就像我第一次见到陈海亮一样,从喀喇昆仑山脉退下的中国军人的特殊印迹,风雪刻下的印章,可陈海亮的眼睛是冰山融雪下的清澈湖泊汇聚,一望,我就能见到自己的倒影。
早上的赶集十分热闹,包着头巾的少妇们画着漂亮的妆容招揽生意,背着小孩儿依旧忙碌不停的妇人,行色匆匆背着竹框的大叔说着听不懂的话,推推囔囔,戴着帽子的小伙卖着肉串,火星四溅。
我是陌生闯进的外人,张着好奇的目光四处打量,幸亏这里是集市而不是景区,否则我这副样子就得够宰一壶的,而这里的人们不过是善意的向我行注目礼,继续招揽他们的生计。
前方推板车的老爷爷只顾往前推,我跟在他后面捡了一路果子,直到有人拍了拍他肩,他才笑呵呵的转头看我,和我说谢谢。
来到昌吉的这么多天,反而这位爷爷的普通话是最标准的,他挥挥手,表示这些果子都送了给我吃了,我自然拒绝不要,半推半就下他才收了一半钱。
我就搬着小板凳坐在他摊位旁陪他聊天,他说我长的漂亮,脸圆圆的有福气,又八卦起我有没有男朋友,我急忙摆手,“我刚满20那,爷爷”
是啊,我刚双十年华,怎么就被一纸诊断书困住了脚步,我自己听到这个回答我都不禁笑了,我把每一天当做最后一天过,一件一件的完成自己的遗愿清单,只有在陈海亮这一件事上,我不愿去和他见最后一面,我自私的希望他记着我,至少记着陈圆圆这个名字。
面对萍水相逢的爷爷,我却能坦然到说出我的病情,老人家的同情和惋惜总是写在脸上,我的心情也沉甸甸的,他不知如何宽慰我,只一个劲轮番问我,是不是真的,要不要再去检查检查,医院有没有看错。
一串串疑问写满了心疼和惋惜,他不理解我是如何轻描淡写的提起这一事情,反倒比我这个年轻人更要看重我的命一样,问了我的病情,又让我再去乌鲁木齐的医院看看。
我拿着诊疗书出来,才觉人生大起大落不过如此,前一秒我是垂头丧气只等着死亡光顾的病人,后一秒我又能活蹦乱跳坐回教室去读书高考,父母在电话那头大哭一场,恨不得去找前几家医院麻烦,一个又说,算了算了,圆圆没事最好。
我该有怎样的情绪,我只剩茫然,听到这个消息,第一个想分享的人是陈海亮,可他现在躺在我的黑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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