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视线模糊中,混乱战场出现了几条有序线条,那是她的姊妹收到了撤离的信号,跟着启明鸟的翅膀为自己开辟生路。
明明所有人毫不犹豫地离她远去,归赋的脸上却平静而温和。
她慢慢转动着眼珠,注视着地平线那端的太阳。
雨来得快去得也快。
已经是垂暮之时了。
归赋,你为什么走上这条路?
这个问题归赋被无数人询问了无数遍。
她的路已经被堵死,也没有任何多余的力气了。
她的尸首或许会被拿来威胁自己的姊妹。
既然如此,还不如自己——
死无葬身之地。
归赋在坠落,她已经完全脱力,却感受到风在托举着她,或许风也在同她一起坠落。
风声灌耳,让她听不进去任何声音。
母亲的脸却蓦地出现在她眼前,无比清晰的母亲的脸。
她连做梦都看不清的阿婵的脸。
郊外马场,潭婵难得骑马,也难得可以挺直背脊。
缰绳被她攥在手中,天地之间再无拘束,骨子里的张扬恣肆又从这数年伪装中透过气来。
她健硕的身躯在夕阳余晖下尽情驰骋,如空中雌鹰展翅般宽阔。
是了,是这样的眼睛。
在梦里,轻轻抚过她千次万次。
“阿赋!妳也来试试!”
归赋的鼻子有些发酸,连着全身都在痛。
阿婵。
她想发出声音,却发觉喉间也是痛的。
身体所感受到的迟来剧痛让她大脑混沌,将脑海中最后一缕清晰的影子搅散。
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。
轰隆雷声作响,树木枝桠疯长,挣扎向上。旌旗没有被泥沙掩盖的一角被风吹得飘起,微弱却无停歇地飘起。
无形大手拨动转轮,天地一霎时陷入了一片静默,而后再度轰鸣作响。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,早已干涸的雨水一滴一滴慢慢上浮。
“婪母会庇佑她的每一个孩子。阿赋,你也是。”
“婪母在哪儿呢?我们能去看她吗?”
“婪母不在这里,你看不到她,但她一直在你身边。”
婪母,在哪里呢?
归赋费力地想着。
她描摹不出婪母的面孔,只模糊看见好几个黑影。
但看得出那是一群女人,像潭婵一样健壮高大的女人,也有像苏婧儿一样瘦削矮小的女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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