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代再度醒来,发现自己并没有真入什么畜牲道,自己依旧是一个四肢健全、好端端的人。这不免让她小小激动了一把。
可惜,这份小激动并没持续太久。因为此时的她正泡在水里,这水要怎么形容呢,一个字——大,好比水淹钱塘那般大。
再加一字,就是臭。好比泡在粪池坑里那般臭。
放眼望去,四周除了臭水还是臭水,别提人了,就连一个腐木都没有。
看着眼前光景,元代目光微滞,不免失神。说实话,她这会有些子后悔。
她还清楚记得自己上辈子到底是怎么没的——坠崖。但这并非她所愿,而是迫不得已。
说来还真是万般皆是命,半点不由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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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九八九年三月,她降生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三十八线破败小县城。呱呱落地没两秒,奶奶张玉幸一把把她塞回母亲怀里后就再也没有主动出现过。后来她才知道,这是老一辈的顽疾思想作祟,即所谓的重男轻女。
其实这倒还好,她打小就脑子缺根筋,对于奶奶的种种区别对待是半点也看不出来,只记得每每过完年回家的路上,母亲总是木着一张脸,紧紧攥着她的小手,大步流星朝前走。
某天,母亲特意与父亲拉下一段距离后低声问她,“元代,要是我和你爸离了,你跟谁?”
元代彼时十二岁,她看了看前方那个头也不回、逐渐消失在浓雾里的那记背影,突然心脏停拍几秒,然后她听到自己说,“我谁也不跟,自己过。”
她当时之所以这么说,一方面是自己确实是这么想的,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她自私的想要一个家,一个可以内里破碎,但表面看似完整的家。
这一自私愿望不知不觉间慢慢破碎了,他的父亲出轨了附近一个寡妇,每日回家不是搬米拿面,就是对母亲拳打脚踢。
好好一个家硬生生被他整成人间炼狱。
彼时的元代对此一概不知,依旧活在母亲特意为她织的梦里,依旧用她那缺根筋的榆木脑袋在学校里装模作样的卖力耕耘,直到二零零九年的那年冬天。
那是零九年的第一场雪,鹅毛大雪下了整整两日,大雪越过脚踝、小腿、直逼她的膝盖。
在这漫天飞雪里,她迎来的人生第一场别离。
三年之后,她收到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,对方自称是她离家数载有余的父亲元了生,近期听闻母亲离世,特意邀她到东仰一起住。
看着手机上的短短两行半,元代唯有苦笑。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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